屋 檐

-安州农商银行  邹源渊

突如其来的雨声吵醒了熟睡的人，湿润的风吹进卧室，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带走了睡意。起身伫立在窗边，望着漆黑的夜，听着雨滴砸在遮雨棚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稍显疑惑，记忆中的雨声是不一样的，伴着雨声，思绪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90年代的家大都是一排排的小青瓦，屋檐连着屋檐。下雨的时候，雨滴在屋顶瓦片跳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就好像在演奏一首欢快的小曲。每到这时小孩就会跑进屋里将用过的作业本一页页撕下来，折成纸船，然后放进路边的排水沟。纸船随着雨水飘着，小孩顺着街沿跟着纸船跑着，一直到纸船掉进了排水管，然后带着满脸的笑容又跑回屋里继续折，如此往复，乐不此彼。大人们也因为下雨无所事事，在门口或是伫着或是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看着小孩在屋檐下玩耍，倒也不怕小孩淋湿着凉。

放学的下雨天，学生们簇拥在屋檐下等着家长，有说有笑，最开心的要属第一个被接到的孩子，孩子见到家长，大声地，骄傲地喊着，然后钻进雨伞，再次骄傲地回首挥手，向其他孩子告别。没走的孩子越来越少，本来嘈杂的屋檐只听得见连绵不绝的雨声，几个未接走的孩子相视无语，然后用幽怨的眼神望向雨中。最后一个小孩也被领走了，一路上埋着头生着闷气，大人的询问也爱答不理，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小孩回到家中便放下书包玩去了，而大人则径直走进卧室，换掉已经被雨水打湿一半的外衣。

小的时候是喜欢下雨的，因为总有遮风挡雨的地儿。随着成长，渐渐的，自己也长成了屋檐，再也没有躲雨的地方。发现雨天并不是那么友好，风吹着眼，雨打着脸，是冷是暖，是苦是甜，是好是坏，只有自己知晓。于是约上三两个好友，酒过三巡后感慨着“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吐槽着雨水无情，倾述着内心苦闷。人前一杯酒，各自饮完；人后一片海，独自上岸。虽说是一起喝酒，却喝出了各自的心事。最后举杯共忆往昔，耳之所听皆回忆，心之所想皆过往。谁不想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宣泄也好，逃避也罢，第二天仍会收拾好心情，为梦想打拼。
光景不待人，当初的小孩已为人父人母，也会在接小孩的时候迟到，也会被雨水淋湿衣服，也会与好友相聚，但不再针尖对麦芒，取而代之的是孩子和生活琐碎。小孩变得更加强大，长成了真正的屋檐，这样才能守护他想守护的人。尽管外面的世界雨打风吹，但求屋檐下的你岁月静好。

收回思绪，雨未停，心已静，无奈一笑：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邹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