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乖吗？

周一早上7点左右，我坐在去学校的车上。

学校离城只有20多公里，但由于车子一路上客下客，走走停停。恰好今天又逢场，上下车的人会很多，路上的时间也花得更多。再加之早上8点20要点名，所以不敢怠慢，早早地赶到了车站。

“爸爸，我上车了，你走嘛。你给妈妈买点饼干回去嘛，你要把妈妈照顾好哦！”这时一个很青春、很潮的女孩上了车，声音又柔又甜，对窗外的父亲说。

“你要听老师的话，好好读书哦！”当爸爸的很不放心地嘱咐着。

“我晓得了。爸爸车要开了，你先走嘛。”女孩关切地说，并把脑袋伸到了窗外，“爸爸，你慢点哦。”

“等你走了我再回去。时间还早。”父亲看了看表说到。

看着这对父女，我忽地生出一抺感动。这孩子多懂事啊！作为一名中学教师，我看过多少处于叛逆期的孩子，尤其是爸爸妈妈在外打工的家庭，孩子对爷爷奶奶的话置若罔闻，甚至顶嘴、放假时还不归家的。哪象这个女孩这么替父母着想啊！车子开了，女孩对父亲频频挥手。

“妈妈啊，你吃了没有咹？”车刚出站门，女孩又给母亲打电话，声音还是那样柔柔甜甜的。

“噢，那宝宝呢？”

“……。”

“在沙发上啊？莫绊倒了噢，她在耍啥子？”

“……。”

“奶瓶？哼哼，可能是饿了吧？”听这话，她还有个弟弟或是妹妹，“妈妈，你要注意身体啊，莫累到了噢！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女孩出远门似的与妈妈依依话别。

“嗯，我晓得了。我都走到六里村了”。估计母亲也在叮嘱她，“嗯，那拜拜嘛。嗯，拜拜。”

女孩坐在我前一排，脸微微向我这边侧过来。我打量起她来：眼睛圆圆的，大而黑，脸也圆圆的，很白净。上身穿了一件亮黄色T恤衫，外罩一件镶着亮片的黑色针织衫，宝蓝色的牛仔裤越发衬得女孩青春洋溢、朝气蓬勃。只是那头发特直，应该是在美发店用药水拉直的那种。前额的刘海和少儿频道主持人金龟子很相像。耳后的头发又在肩以下分成了两截，上面那层比下面那层短了7或是8厘米。这种发型我是见过的，也并不觉得奇怪。但是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何况是这么一个让我有好感的孩子。这倒不是我老套，也不能说跟不上时代。就好似看到一个喜欢的孩子把做对的题又改错了一般，那样的着急和微微的失落。

“你昨天睡得好不？”车子走到了面粉厂，女孩又开始打起了电话。

“……。”

“我给你说了莫等我，我莫法来得嘛。”电话那头似乎有点生气，女孩小心翼翼的解释，“我老爸老妈可能晓得我们的事了，把我管得好严哦。”

“……。”

“发短信呗，只要不是周末，也可以打电话。反正在家是不得行了。”

女孩的声音更柔起来，带着些许撒娇的口气。凭直觉对方是个男孩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所谓的早恋吧。

去我们学校的这一路上，有两所职业学校，两所中学。看她的年龄和背着的书包，就是个中学生。

“你莫生气了哈”，女孩安慰着对方，“高兴点嘛，饭吃了没得？”

“……”

“是嘛，我只有乖点了，表现好点了。只要我呆到屋头，他们就不得说啥。”

“……”

“作业随便做的。到学校去再说。”

………

一路上，女孩子不管不顾的聊着电话，声音不算小。车上有几个为人父母的时不时看一看女孩，神情不置可否。

不经意间，车子已到新桥停了下来。这时，街对面走来了几个学生，看见他们，女孩朝窗外欢呼一声，小鸟一般飞下了车。几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着往前走去。

车子还要等人，没有了女孩，车上一下安静了不少。

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那个有时是“小棉袄”有时又“愤青”的。初三的孩子，她在干什么呢？

席慕容曾经写道：世界，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了你，请你给他阳光，给他微笑，给他一个宽阔的道路，给他一个健康的环境 … …

在这个信息横飞、主张个性张扬的时代，孩子，你能管理好你自己吗？

孩子，你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