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 香

12月25日，圣诞节，那是人家外国人的节日，好像与我没什么关系。头天晚上听母亲说次日是农历腊月初一。我知道她又要去烧香礼佛。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几年前就皈依了圣水寺。从此开始吃花素，每逢初一、十五都去附近的碧水寺烧香。因工作原因，只有周末陪陪她老人家。如果周末遇上正是烧香的日子，我去陪她，母亲会格外地高兴。

惜别冬日温暖的被窝，径去陪母亲。到哥哥家里时，母亲还在吃早饭。待她吃罢早饭，我陪她坐车到碧水寺。平常母亲是不坐车的，因为不识字，加上晕车，她是难得坐一回车的。

周末人可真多，有好心人让座，我道了谢，立在旁边陪母亲唠嗑。到碧水寺外下车，买了香蜡纸，进得门去。

母亲见塑像就拜，也不管拜的是哪尊菩萨，连送子观音也没落下。她态度极为恭敬，口中念念有词，不外保佑她自己和儿孙身体健康、财源广进之类的祈祷。从入门的白玉观音开始，到最底层的壁上浮雕，一路下来，历时一个多小时。我听到有母亲叫小孩给菩萨叩首，希望保佑孩子考出好成绩，不由淡然一笑。

点香烛、烧纸钱、放鞭炮，在浓浓的香灰混着鞭炮味道里，我们结束了烧香过程。回走路上，放生池里水清见底，十数条小鲫鱼闲散地游来游去。

放眼江中，水流汹涌。十数只白鹤在水面上低飞，一两只在河边巡走。这景致吸引了我，不由驻足观看。一只白鹤盘旋着，蓦地一个空中回转，轻掠过水面。顺着它的身影，发现下方一条刚放生的鱼极不幸运地浮在水面。正惊叹时，白鹤已经娴熟地抓起鱼儿飞向远处。我在江边观看的20来分钟时间里，先后有4条鱼不幸运地成为白鹤的战利品，一条侥幸躲过利爪。

我不由概叹：放生池的鱼儿，较之被主妇放入菜篮子被开膛破肚面临煮炒的同类，可谓是幸运的了。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只可惜这些在鱼塘长大的鱼儿，在幸运地获得二次生机后，并不懂得危机已经二次降临，于是在不小心浮出的时候成为牺牲品。也许，那条躲过白鹤利爪的鱼儿，会更加珍惜在江中的自由生活。

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不无道理。为政者，如只图躺在前辈辛苦经营的业绩上享乐，远景堪忧；青少年如果不努力学习，增强自身素质，在风云变幻的世界靠父辈积累的资财，又能乐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