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研中心专家解读前三季度中国经济：增速趋稳

国家统计局１０月１８日发布今年前三季度国民经济运行情况。初步测算，国内生产总值３５３４８０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同比增长７．７％。其中，一季度增长８．１％，二季度增长７．６％，三季度增长７．４％。中国经济时报特邀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专家，从宏观政策、对外贸易、农业、市场、消费、房地产等角度，对当前经济运行情况和未来发展趋势，以及相关政策应对建议，进行分析解读，以供读者参考。

三季度应为年内增速底部

目前，三大需求总体均呈企稳回升态势，四季度将出现小幅回升，预计全年ＧＤＰ增长略高于７．５％，ＣＰＩ涨幅略低于３％。

三季度ＧＤＰ增长７．４％，延续了年初以来的下行趋势。从ＧＤＰ季度累计同比增长看，本轮经济回调到三季度已持续了１０个季度。这是我国自１９９２年开始发布该项指标以来，回调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经济增长也明显偏离了２００２—２０１１年１０．６％的季度平均水平。当前经济运行状况，用短期、周期性因素难以充分解释。这不仅反映了我国经济增长阶段、运行机制的变化，对宏观调控目标、手段和传导机制也需要重新认识。

近期一些积极因素正在积累，四季度有望呈现小幅回升态势。

一是新一轮宽松货币政策促使世界经济短期向好。自欧洲央行实施直接货币交易（ＯＭＴ）、美联储推出新一轮量化宽松（ＱＥ３）后，英国、日本、巴西、澳大利亚等相继实施宽松货币政策，短期有利于稳定金融市场，提振消费信心，我国出口增长将逐步回升。９月份，我国出口增长达到９．９％，明显高于７、８月份的增幅。值得注意的是，由此引发的新一轮为防止本币升值的全球性货币宽松竞赛，对短期资本流动和物价上涨都将产生影响。

二是全球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ＰＭＩ）总体有所改善。９月份，美国、欧盟、德国、日本及新兴市场国家ＰＭＩ指数都出现回升。我国ＰＭＩ指数也结束了连续４个月的下降，特别是新订单指数、新出口订单指数分别比上月回升１．１和２．２个百分点。同时，大宗商品价格整体呈回升态势，我国企业原材料购进指数已经止跌回升，将推动企业回补原材料库存和增加需求。

三是内需短期呈企稳回升态势。随着基础设施投资回升和房地产市场回暖，投资增幅提高。１—９月份，固定资产投资增长２０．５％，比１—８月份加快０．３个百分点。在房地产销售回升、长假等拉动作用下，消费实际增速高于上年。前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际增长１１．６％，比上年同期提高０．３个百分点。

此外，去年四季度工业生产、投资、出口等增长均出现较大幅度下滑，也为今年四季度企稳回升奠定了一定基础。

目前，三大需求总体均呈企稳回升态势，三季度应为年内增速底部，四季度将出现小幅回升，预计全年ＧＤＰ增长略高于７．５％，ＣＰＩ涨幅略低于３％。在欧债危机反复恶化、全球经济持续低迷的国际环境下，我国实际经济增长与预期目标的差距为新世纪以来最小的一年，主要宏观经济指标基本达到预期目标，成绩来之不易。尤其难能可贵之处在于：一是在经济持续下行中，坚持房地产调控不动摇，积极化解投融资平台风险，有效减轻通胀压力，成效显著；二是经济结构调整取得新进展，表现为服务业发展势头良好，中、西部地区呈现较快增长态势，就业状况总体平稳，城乡居民收入保持较快增长；三是在财政收支压力不断加大的同时，积极推进民生领域改革，支出大幅增加，对促进消费增长和保持社会稳定均发挥了重要作用。

２０１３年，世界经济仍处在调整期，宽货币、紧财政难以根本解决结构改革不到位和需求增长乏力等问题，金融危机的影响呈现长期化趋势。同时，发达国家实施再制造业化战略，以互联网、新能源为代表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正在兴起，全球产业结构调整出现新动向。我国经济正处在增长阶段转换和寻求新平衡的关键期。增长阶段转换实质是增长动力的转换，是原有竞争优势逐渐削弱、新竞争优势逐渐形成的过程，也是原有平衡被打破，需要重新寻找并建立新平衡的过程，经济运行总体比较脆弱。密切关注经济运行机制出现的新变化，增强政策弹性和有效性，着力破解企业生产经营中的困难，加快结构调整步伐，培育新竞争优势，推动增长动力转换和发展方式的实质性转变，有利于促进国民经济平稳运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部长 余斌）

中国经济增长短期见底

经济总量失衡和结构扭曲的增长维持不了多久，真正能够持续保增长的措施是推动经济增长方式转变。

在７月份的评论中，我预测中国经济三季度见底的可能性很大，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三季度的ＧＤＰ增长率很有可能低于７．５％，其二是９月份的ＣＰＩ同比指数成为负数是大概率事件，这样的“双低”数据很可能引发政府采取强有力的行动保增长。保增长的行动会让中国经济在四季度回升，从而让三季度成为本轮增长的底部。

现在看到上述预测的前一半已经发生：三季度的ＧＤＰ增速为７．４％。需要说明的是，这个增长速度是在国家发改委加大了项目审批力度、地方政府加大了投资力度的情况下达到的。例如，上半年基础设施（不包括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的生产与供应）投资２１７６２亿元，同比增长４．４％；同一口径的基础设施投资数据在三季度末增长到３８６７７亿元，同比增长１０．２％。

但是，上述预测的后一半没有发生。９月份的ＣＰＩ同比数据却高达１．９％，环比数据在三季度上涨了１．０％（７、８、９三个月份分别上涨０．１％、０．６％、和０．３％）。其中，灾难性的气候因素造成８月份的食品价格环比上涨１．５％，推动ＣＰＩ环比上涨约４．９个百分点。此外，居住价格在三季度上涨了１．２％，其中，住房租金上涨了０．９％，水、电、燃料等受政府管制的居住价格上涨了２．３％。这不能不说是政府调控的结果。

由于增长率和通胀率“双低”的情形没有出现，政府恐怕仍然不会马上采取强有力的措施保增长。那么，中国的经济增长是否还会在三季度见底呢？截至三季度末，中国经济的增长速度已经连续七个季度下滑（今年前三季度的ＧＤＰ同比指标分别为８．１％、７．６％、和７．４％）。

尽管不再预期强有力的保增长措施出台，我们还是有理由认为四季度的经济增长速度会反弹到７．５％以上。因为美联储９月１３日决定实施第三轮量化宽松（ＱＥ３）货币政策，效果会传递到中国。这就相当于中国人民银行加大货币政策的宽松程度。中国人民银行９月份外汇占款增加人民币１３０６．８亿元，结束了此前两个月外汇占款减少的局面，显示跨国投资掉头回流中国。

当然，如果中国人民银行不惜成本地对冲流动性，外汇占款增长促进基础货币发行的效果可能会被抵消掉。人民银行公布的另一组数据显示货币市场上的流动性还没有变宽松：９月份银行间市场同业拆借月加权平均利率为２．９３％，比上月高０．０９个百分点；质押式债券回购月加权平均利率为３．０１％，比上月高０．１４个百分点。尽管有这个不确定性，流动性更加宽松的可能性还是加大了。

支持中国经济短期见底的另一个指标是出口。 ＱＥ３提供的流动性和美国经济复苏、圣诞节即将来临，一起改善中国经济四季度的对外贸易数据，推动经济增长。但是，依靠外需带来的反弹仍然是在旧的、不可持续的出口导向道路上往前迈进一步，经济总量失衡和结构扭曲都将更加严重，这样的增长维持不了多久。真正能够持续保增长的措施是推动经济增长方式转变，而推动这种转变必须尽快割除经济体制中的障碍。在这种方式转变的道路上，中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这是全国上下对十八大的期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研究员 吴庆）

宏观政策需要关注新的平衡

宏观政策要顺应增长阶段的转换，特别要防止过度宽松使经济重回以往高增长轨道的倾向，也要防止在多重因素作用下短期内增长速度过快下滑。

近期出现了不少积极因素，有利于支撑经济短期回升。三季度表面看数据走低，但实际传递的是积极信号，７．４％应为年内当季增长底部。

一是新一轮宽松货币政策使国际经济短期向好。二是全球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ＰＭＩ）总体都有改善。９月我国新订单指数、新出口订单指数分别回升了１．１和２．２个百分点。三是企业原材料购进指数已经止跌回升，而且大宗商品价格整体呈回升态势，预示着ＰＰＩ很快将企稳，将推动企业回补原材料库存，推动库存需求增加。四是工业生产回稳，投资和消费短期也呈企稳回升态势。五是企业盈利环比改善有利于稳定企业预期。另外，去年四季度基数总体偏低。

２０１２全年增长格局初定，ＧＤＰ增速约为７．８％。ＣＰＩ将会围绕２％的水平窄幅波动，短期压力不大，全年ＣＰＩ增速略低于３％。年初预期目标均能如此实现，但明年不能因此而乐观。

展望２０１３年，世界经济仍将处于金融危机后的调整恢复期，结构改革不到位和需求增长乏力的问题没有根本改变。美国今年底和德国明年的大选，使美国和欧盟经济政策的连续性面临不确定性。ＯＭＴ和ＱＥ３短期内对稳定金融市场，降低市场避险情绪，提振需求预期都有积极作用，而对实体经济效果如何尚待观察，从ＱＥ２实施情况看并不容乐观。但由此引发新一轮为防止本币升值的全球性货币宽松竞赛则值得注意，对短期资本流动和物价上涨都将形成新的冲击。在货币宽松的同时，发达经济体财政状况依然捉襟见肘，债务压力限制了政府支持需求扩张的能力。宽货币、紧财政格局并不利于结构改革的推进。另外，地区冲突、宗教矛盾和主权争议等问题加剧，对大宗商品供给、资本流动和经贸往来可能形成负面冲击。日本罔顾历史事实挑起的钓鱼岛争端，对中日贸易乃至整个全球分工链的影响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

同时，国内经济增长阶段转化的征兆却日渐明显。增长阶段转换实质是增长动力的转换，是原有竞争优势逐渐削弱，新竞争优势逐渐形成的过程。其间，企业、政府和居民都面临一个适应性调整问题，一是多数企业缺乏方向感，预期不稳定，找不到适宜的投资方向；二是政府调控的目标不容易确定，不知道经济会下降到什么程度，突破什么临界点整个经济体统将难以承受；三是企业经营模式不适应新的变化，原有的盈利模式不再像过去那样有效。经济运行上会表现为，原有平衡被打破，需要重新寻找并建立新的平衡，经济运行总体会比较脆弱。

就宏观政策与增长阶段转换的关系而言，宏观政策要顺应增长阶段的转换，特别要防止过度放宽宏观政策而使经济重回以往高增长轨道的倾向。同时要看到，增长阶段转换也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宏观环境，宏观政策也要防止在多重因素作用下短期内增长速度过快下滑。防止上述两种可能性，使经济在与增长阶段转换相适应的轨道上平稳运行，并促进增长动力转化，应当成为今后较长一个时期宏观政策的重要取向。不少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往往就是在这一个过程没有处理好稳定与转换之间的关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副研究员 陈昌盛）

中国经济已经筑底企稳

根据投资、消费和出口等三大市场需求的走势，可以认为经济增长回落态势在三季度基本结束。

三季度中国ＧＤＰ增长率为７．４％，较二季度又下降０．２个百分点，从经济增长数据看，自２０１０年二季度开始的经济下行态势仍在发展。但市场需求增速已经趋稳，受其影响，预计企业订单水平将有所恢复，去库存活动将结束，企业生产将逐步增加，经济下行过程已基本触底。预计未来将呈现稳中略升态势，全年ＧＤＰ增长率有望略高于７．５％。

投资增长趋于稳定。１—５月份固定资产投资（不包括农户）同比增长 ２０．１％，１—６月份提高到２０．４％，１—９月份提高到２０．５％，投资增长企稳态势比较明显。从投资的三个主要构成部分看，政府主导的基础设施投资（主要有电力热力，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水利与城市公共设施管理等），１—５月份同比增长５．６％，１—９月份同比增长１０．５％，随着项目审批速度加快、对重大建设项目支持力度加大，预计这部分投资增速将进一步提高。房地产投资降幅收窄。受房地产市场销售形势影响，房地产投资增速持续下降，上半年较一季度增速下降６．９个百分点。１—９月份房地产投资同比增长１５．４％，增速较上半年仅下降１．２个百分点。这一变化与５月份以后房地产市场销售形势好转有密切关系。从历史资料看，房地产市场销售数据变化半年左右，房地产投资数据会出现相应变化。如果当前房地产市场销售形势保持下去，预计未来房地产投资增速将出现回升。１—９月份制造业投资同比增长２３．５％，尽管较上半年下降１个百分点，但仍高于投资增幅。随着企业转型升级活动的推进，预计制造业投资将稳定在这一增长水平。综合看，投资增长企稳的态势可以持续。

消费增长稳中略升。１—９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同比增长１４．１％，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１１．６％。实际增长率较上半年提高０．４个百分点。随着房地产市场销售形势的发展，预计与买房活动密切相关的家具、家电、装修材料的销售活跃的情况将继续保持，对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增速继续形成积极推动。汽车市场经过一年多的调整，预计也将逐步恢复。综合看，未来消费增长将呈现稳中略升的态势。

出口增长恢复到１０％左右。９月份出口同比增长９．９％，较七八两个月的增速明显提高，初步表明七八月份出口增速较大回落是短期波动。近期欧元区建立了直接货币交易计划（ＯＭＴ）和欧洲稳定机制 （ＥＳＭ），欧债危机暂时得到稳定；美国推出了第三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ＱＥ３）后，受大选因素影响，经济利好迹象增加。预计发达国家经济出现大的衰退的概率近期内较低。从国内看，２００９年以来我国出口企业进行了持续的适应新环境和新的发展条件的调整，传统竞争优势与新竞争优势正在转换中，整体竞争力没有明显减弱。预计未来出口增长将保持在１０％左右。

根据投资、消费和出口等三大市场需求的走势，可以认为经济增长回落态势在三季度基本结束，未来企业订单水平预计将趋于稳定或略有增加，去库存活动将结束，生产活动将趋稳或略有回升。９月份工业增长率已较８月份提高０．３个百分点，预计未来会继续保持。四季度经济增长率将略有回升，全年经济增长有望略高于７．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张立群）

运行趋稳 房地产市场结构逐渐合理

要防止地方政府因经济下行的压力而放宽房地产调控政策，督促地方政府继续实施严格的限购政策，坚决遏制投机投资性购房需求，谨防投机炒作使房地产市场过热和抬高房价。

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三季度数据表明，在中央继续稳定和严格实施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的作用下，我国房地产业和房地产市场加快了调整，房地产市场出现了积极的变化。主要表现在：

一是房地产市场供求结构逐渐合理。从供给方面看，今年国家继续加大保障房建设力度，１至９月份，全国城镇保障性安居工程新开工７２０万套，开工率为９７％，基本建成４８０万套，接近住宅竣工面积的一半，完成投资９６００亿元，约占住宅投资总额２７％。同时，国家有关部门从供地和信贷上鼓励增加中低价位、中小套型普通商品住房建设。整体看，今年的住宅供给向中低收入群体倾斜。从消费方面看，严格执行的限购政策抑制了大部分非合理需求，差别化的信贷、税收政策降低了中低收入群体的购房成本，增强了购房的支付能力，使部分首次置业的刚性需求得以释放，中低收入群体成为今年住宅市场的消费主体。

二是房地产市场逐步复苏。自今年３月份以来，受开发商打折促销、贷款利率下调、差别化房贷政策实施、首套房购房成本下降、刚性需求和改善型需求购房意愿增强以及一些地方政府出台了房地产微调政策，刺激购房行为等因素影响，房地产市场逐渐活跃。１—９月份，商品房销售面积同比下降４．０％，降幅比１—８月份缩小０．１个百分点，比３月末缩小１０．６个百分点；从８月份开始，商品房销售额同比由降转升，增长２．７％。

三是房地产投资增速趋于稳定。房地产市场回暖，开发商房地产投资回收加快，资金压力减轻，增强了继续投资的信心和能力。１—９月份，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名义增长１５．４％，仅比１—８月份增速回落０．２个百分点，房地产投资增速大幅回落的状态开始扭转。

四是房价保持了较为平稳的状态。虽然北京、杭州、广州等部分大城市房价环比出现微涨，但从国家统计局公布７０个城市房价调查数据看，９月份新建商品住宅价格环比下降的城市有２４个，比８月份增加了４个；上涨的城市有３１个，比８月份减少了５个；持平的城市１５个，比８月份增加了１个。下降的城市延续了８月份增加的趋势，社会上一些人担心的房价大幅反弹的状况没有出现。

从三季度房地产市场的一系列数据看，房地产市场已逐渐步入供求结构合理、运行趋稳的正常发展轨道，房地产调控已经取得了预期成果。但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要继续坚定不移地搞好房地产市场调控，防止房地产市场出现较大波动和房价出现大幅反弹，巩固房地产市场的调控成果。

一是要防止地方政府因经济下行的压力而放宽房地产调控政策，督促地方政府继续实施严格的限购政策，坚决遏制投机投资性购房需求，谨防投机炒作使房地产市场过热和抬高房价。

二是继续实施和完善差别化住房信贷、税收政策，防止商业银行变相提高首套房的优惠利率，以削弱中低收入群体的购房能力，避免房地产市场因合理需求受限进一步萎缩。

三是加快中小户型中低价位普通商品住房土地供应，调动开发商建设的积极性，有效增加普通商品房供给，以保证未来一段时间住房市场的供求平衡。

四是完善保障性住房的分配、管理、运营的制度性建设，在保障性住房供给量不断增加的情况下，保证保障房公平合理分配、规范管理、高效运营，可持续发展。

最后，要重视和加快建立有利于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的长效机制，根据我国国情，完善房地产市场调控政策体系，将调控措施常态化，并逐步与中长期制度建设相衔接，促进房地产市场的长期稳定和可持续发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研究员 廖英敏）

今年进出口增长１０％困难较大

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影响，今年出口增长在８％左右，进口增长在６％左右。

海关总署近日统计，今年前三季度，我国进出口总额达到２８４２５亿美元，同比增长６．２％，增速比上半年回落１．８个百分点，比上年同期回落１８．４个百分点。其中，出口１４９５４亿美元，增长７．４％；进口１３４７１亿美元，增长４．８％。

另据统计，９月份进出口总值为３４５０．３亿美元，增长６．３％。其中，出口１８６３．５亿美元，增长９．９％；进口１５８６．８亿美元，增长２．４％。如何解读分析前三季度的进出口数据，并预计今后一段时间的外贸走势？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对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研究员张丽平进行了专访。

中国经济时报：相比起８月份，９月份进、出口增速出现一定的弱势反弹，单月出口规模创历史新高，主要是哪些因素导致？是否预示了我国对外贸易已经出现低位企稳的迹象？

张丽平：导致９月份出口回暖的主要因素在于三个：一是圣诞节因素。往常，圣诞节因素多在７、８月份发挥作用，但今年欧美经济复苏乏力，我国出口中短单增多，圣诞节因素的影响到９月份才开始加大。

二是欧美宽松货币政策，尤其是美国ＱＥ３对消费者信心的提振。欧洲央行９月６日推出新的救市计划，即“直接货币交易”（ＯＭＴ）方案；９月１４日美联储推出ＱＥ３，将以每月４００亿美元的速度购买机构抵押贷款支持债券（ＭＢＳ），同时将超低利率（０—０．２５％）期限延长至２０１５年中期，继续进行买短卖长的 “扭转操作”；９月１９日，日本央行公布增加资产购买规模１０万亿日元，将抵押品支持的市场操作规模增加至８０万亿日元，同时维持０—０．１％超低利率不变。

三是一些占全球市场份额比较大的电子新品集中上市，包括ＩＰｈｏｎｅ５、Ｇａｌａｘｙ ｎｏｔｅ ＩＩ等。

这些因素还将持续一段时间，有助于我国企业稳定在国际市场上的份额。

中国经济时报：虽然出口在温和反弹，但进口还是在低位徘徊，贸易顺差在进一步扩大。请您分析一下各自的因素都有哪些？

张丽平：进口增幅持续保持低位，除了由于国内经济调整造成的需求放缓外，价格因素的作用不容忽视。今年我国进口价格指数持续走低，８月份仅为９５．８。虽然８月进口增长为负，但数量上增长了１．７％。

中国经济时报：短期看内外经济仍在底部徘徊，但一般第四季度海外订单都会有所增加，能否预计一下四季度和全年的进出口走势？前三季度，进出口同比增长６．２％，增速比上半年回落１．８个百分点，全年１０％的既定目标能否实现？

张丽平：总体上看，外贸全年实现１０％增长的困难非常大。如果要实现该增长，第四季度累计出口要完成５８３０亿美元，进口５７００多亿美元，出口累计增幅１７％，进口２４％。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影响，今年出口增长在８％左右，进口增长在６％左右，贸易顺差超过２０００亿美元。（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张丽平）

不必过度担忧短期经济增长

大规模刺激政策没有必要，真正需要从点滴开始的是如何形成有助于提高效率、保障公平的经济环境。

国内生产总值前三季度累计同比增长７．７％，单季度同比增长７．４％，虽然增速仍然在下降，但较二季度增速降幅已经放缓，而从季调后环比来看，第三季度的环比增长率为２．２％，较二季度２％的水平继续改善。分产业来看，第二产业的累计同比增速也是呈现增速下降幅度明显收窄的情形，第三产业的累计同比增速表现出加快的趋势。从９月份当月的数据来看，经济活动呈现扩张的态势。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速９．２％，固定资产投资累计同比增长２０．５％，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１４．２％，均较８月有较大幅度回升。经济活动随政策的微调而有明显的变化实实在在表明经济活力仍然强劲。因此，对短期经济增长无需过度担忧。

外汇储备和汇率市场的变化更加敏感，也更有说服力。９月份外汇储备为３．２９万亿美元，扭转了今年以来外汇储备下降的态势，恢复到了４月份的水平。而人民币汇率也出现了走强的势头，人民币兑美元恢复到６．３元的汇改后高位，无本金交割隐含的人民币贬值预期大幅减弱。本质上讲，一国外汇储备的增加和汇率升值表明的是投资者对该国经济社会乃至政治实力预期的增强，在实践中，也没有观察到一个外汇储备正在增加、汇率正在上升的国家或地区在短期发生剧烈的经济减速或动荡的例子。相反，无论是拉美金融危机、俄罗斯金融还是东南亚金融危机表现出来的都是外汇储备急剧减少、汇率大幅贬值的恶症。

政策既已见效，经济活动也已出现回升，大规模刺激自无必要。目前货币供应和信贷增长已经上升，货币政策自然应该保持稳健的基调不变，如果虑及通胀的不确定性，进一步降息的理由更不充分，乃至于存款准备金率的下调也因为货币供应量和信贷的上升而显得不那么急需。鉴于市场对于以房地产为主的资产价格上涨预期加强，房价保持持续上涨，房地产政策虽不至于进一步收紧，但也无必要出台更多的松动措施。更为积极的财政政策既无必要也无空间，按照２０１２年预算赤字约为８０００亿元的估算，四季度的财政净支出可能不足１．５万亿元，这个数据比２０１１年四季度１．７万亿元的财政净支出将略有减少，如果要加大刺激力度，则需要增加预算赤字，实无必要。

真正需要从点滴开始，积小成为大成的是如何形成有助于提高效率、保障公平的经济环境。这就需要在土地、资源能源、服务业等诸多领域逐步推出一些有助于准入公平、程序透明、成果共享的体制改革措施，并相应地改善提高政府的监管和服务能力。（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刘云中）

体制改革有所突破特别重要

体制改革上的突破关键是制定好改革的“顶层设计”。如果具体化和细化，那就是要设计好中央政府、地方政府与企业和社会之间的职能关系。在目前改革关键时期这个问题显得特别重要。

三季度经济数据一出来，一个自世界金融危机以来我国经济增长清晰的 “Ｗ” 形过程摆在了人们面前。许多关键经济数据已经充分表明，四季度我国经济增速必将回升，全年保７．５％是不成问题的。对“Ｗ”形的理解，从短期看，当然是继美国次贷危机之后，欧洲一些国家主权债务危机影响的结果，也是年初中央及时出台防止经济增长过快下降的“稳增长、调结构、保民生”宏观政策的结果；从长期看，则与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中等收入”阶段和工业化城镇化中期阶段有着密切关系，进入这样一个发展阶段，经济增长将呈现阶梯状下降状态。

年初中央制定的“稳增长、调结构、保民生”宏观政策，在复杂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和政府干预措施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发挥了多方面的巨大作用。在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方面，也起着良好的作用。首先，“稳增长”让地方政府和民间企业广泛参与，中西部地区基础设施项目再次成为建设重点，可促进落后地区发展。其次，“调结构 ”最主要的是调整内外结构，努力扩大内需，这无疑将进一步促进中西部地区的发展。第三，“保民生”则是中央政府的主要责任，通过不断提高社会保障的统筹层次和保障水平，促使政府公共服务均衡化，实现东中西部共同进步。某个地方，哪怕是非常偏僻的地方，只要几个月不去，甚至几个星期不去就可能大变样，充分反映了我国各个地区发展都十分迅速的，地方发展经济的积极性是十分高涨的。

党的“十八”大即将召开，人们不仅期盼中央在经济社会发展上提出更加符合国情的振奋人心的宏伟战略来，而且还期盼中央能在体制改革上有所突破。体制改革上的突破关键是制定好改革的 “顶层设计”。按照吴敬琏先生的说法，“顶层设计” 就是中央早就提出来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如果要具体化和细化的话，那就关键是要设计好中央政府、地方政府与企业和社会之间的职能关系。这当然也不是什么新的观点和思路，也是人们议论的比较多的话题。但是，在目前这个改革的关键时期这个问题显得特别重要。就经济社会职能而言，中央政府应当主要负责经济的宏观调控；地方政府的主要责任是为经济社会发展建立完善的硬件和软件环境，所谓硬件环境是指基础设施的建设，所谓软件环境是指改革开放环境；企业和社会则应当成为经济社会活动的主体。这样新的经济社会发展体制将从根本上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确保我国经济长期繁荣昌盛。（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刘勇）

关注能源市场的新变化

能源需求增速明显低于经济增速；能源结构调整出现新特点，清洁能源的消费比重在提高；国际市场与国内市场的联动性进一步增强。

三季度，受经济增速，特别是工业增速回落影响，主要能源产品产量继续保持低速增长。１—９月份，发电量３５８３４亿千瓦时，同比增长３．６％，增速较上半年回落０．１个百分点，其中９月份发电量同比增长１．５％，增速较上年同月回落１０个百分点；原油加工量３４３０５万吨，同比增长２．２％，增速较上半年提高０．５个百分点，较２０１１年同期回落３．８个百分点。三季度以来煤炭价格总体呈降中趋稳的趋势，９月底环渤海动力煤价格每吨虽较６月末下降了４０元左右，但９月份以来呈稳中略升的态势。三季度国际油价总体呈上升态势，受此影响，８月、９月国内成品油价格两次上调。由于国内能源需求增速明显回落、煤炭等进口量大幅增长，加之今年水电比重较大的省份来水较好，国内能源市场运行总体较为宽松。

分析前三季度能源市场运行情况，有三点新变化值得关注。

一是能源需求增速明显低于经济增速。 １—９月，全国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长４．８％，较同期ＧＤＰ增速低２．９个百分点。今年以来经济增速逐季回落是能源增速回落的主要原因，但能源需求增速明显低于经济增速的主要原因在于能源需求结构发生较大变化。１—９月，耗电量最大的工业部门用电量只增长了２．９％，其中占工业用电量比重超过８０％的重工业用电量增速只有２．６％，而１—９月第三产业用电量增长了１１．３％，城乡居民生活用电量增长了１１．６％。显然，工业增速回落，特别是重工业增速回落是我国用电量增速明显回落的主要原因。成品油需求情况也呈现出类似特点，１—８月，以家用轿车为主的汽油表观消费量同比增长１１％，而与工业生产经营活动联系更为密切的柴油表观消费量同比增长只有１．３％。能源需求增速的变化不仅与经济增速相关，还受产业结构变化的影响。要密切关注工业特别是重工业增速变化趋势及其对能源需求的影响。

二是能源结构调整出现新特点。虽然今年以来能源需求增速明显回落，但能源结构调整速度却有所加快。这突出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清洁能源的消费比重在提高，如水电、风电的发电量增速显著高于火电增速，天然气的产量和消费量增速明显高于煤炭的增速。第二，新能源、清洁能源的投资保持较快增长，今年前９个月，电源基本建设投资完成额为２３３７亿元，其中火电只占６３１亿元，而水电等清洁能源的比重则显著高于火电。清洁能源投资的大幅增长将带来后续供应量的增长，我国煤炭在能源消费中的比重有望逐步下降。第三，鼓励新能源、清洁能源利用的政策体系在逐步完善。

三是国际市场与国内市场的联动性进一步增强。今年以来，国际能源市场变化与国内能源市场运行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如３月份之后国际煤炭价格的明显回落，既使国内煤炭进口量大幅增长，也带动了国内煤炭价格的下行。由于我国主要能源产品的贸易量持续增长，需要更加关注国际能源市场变化对国内能源市场的影响，并在市场准入、定价机制等方面进一步完善相关政策，更好地适应能源市场发展新阶段的运行特点。（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所长 邓郁松）

增强发展动力 消除发展阻力 释放发展潜力

从过去经济发展的历程和未来发展的进程看，我们更需高度重视中国经济如何在未来实现中长期的持续增长。

中国经济正处于结构调整、增长模式转变和增长动力机制重构的关键时期。面对一段时期以来的经济增速回落（有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期），当然需要引起我们的关注，但从过去经济发展的历程和未来发展的进程看，我们更需高度重视中国经济如何在未来实现中长期的持续增长。

让中国这艘巨轮驶入平稳、宽阔和持续发展的经济航道，我的政策建议是：全面增强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努力消除阻碍中国经济发展的阻力，充分释放中国经济发展的潜力。

经济发展的动力来源是多方面的，增强发展动力的措施可以考虑：激发民营企业、中小微企业的发展活力；增加国内内生需求，稳定国际需求；增加国内有效投资（如城市交通基础设施、中西部铁路通建设、城乡物流基础设施等），积极吸引国际投资；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实施创新驱动（注重研发、设计、软件、品牌、营销、组织结构变革等）；推动结构转换（如产品升级、流程升级、功能升级、价值链升级、产业结构优化等）；发展（新能源、节能环保、生物、高端装备、下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新能源汽车、健康、老龄、文化、应急等）新兴产业；健全和完善市场机制；深化对内对外开放，更大程度参与国际分工、融入全球价值链、参与国际经济大循环、推动贸易和地区一体化，更大范围获得国际资源，增进与新兴经济体的合作；营造良好社会环境，形成公平公正的收入分配制度等。

中国经济发展也正面临越来越多的阻力，突出的有市场准入和进入壁垒，中小微企业融资困难，垄断行业垄断行为，大中小企业不公平竞争；政府对一些经济行为过度干预，权力寻租和腐败；扭曲的市场信号，市场机制不够健全，市场秩序不规范，诚信体系缺失；缺乏面向产业发展的教育和培训制度；缺乏与经济增长良性互动的社会保障制度；税收制度不合理，中小企业税负过重，中小企业税费太高；公平正义缺失，收入差距过大，社会稳定性弱、人民幸福感低；全社会运行交易成本高，流通成本高，企业经营环境恶劣，不太适合发展实体经济和不适合创业创新；国际贸易摩擦、保护主义以及一些国家针对中国的遏制等。这些因素，会从不同角度成为中国经济的挑战、风险、瓶颈、制约、威胁、陷阱和障碍，需要中国政府用信心、勇气和智慧来克服之。

无论是从发展的要素基础看，还是从当前的发展阶段看，还是从中国与世界的关系看，中国经济发展潜力巨大。释放发展潜力的主要措施包括：提高人力资本；加速技术改造和技术进步，推广应用现代信息通讯技术和最新的科学技术成果；释放工业化、城市化和收入提高后的各类需求；加强各种要素和资源的整合；开发落后和未开发的领域 （如欠发达地区、城市基础设施、农村公共服务、社会保障、海洋经济等）；老少边穷地区和贫困人员的脱贫；消除过大的城乡和地区差距；更大程度地融入世界等。

增强发展动力，消除发展阻力，释放发展潜力，是关乎中国经济发展全局和长远的三大战略性任务，其艰巨性和难度是空前的。让中国经济更好地走向未来，走向世界，我们必须紧紧围绕这三大战略性任务，坚定信心、凝聚共识、坚持改革、统筹谋划、周密部署。真能这样，中国经济会迎来下一个黄金三十年。（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魏际刚）

市场机制促进贸易转型

要密切关注发达国家纷纷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对全球贸易带来的影响。

２０１２年，中国对外贸易处于震荡阶段，逐步恢复到正常状况。根据中国海关总署的统计，２０１２年９月出口同比增长９．９％，进口增长２．４％，前９个月出口同比增长７．４％，进口增长４．８％。 ２月、５月、６月出口同比增长超过１０％，３月、４月、７月、８月出现回落，２月、５月进口出现大幅增长，分别增长４０％、１３．１％，３月、４月、６月、７月、８月进口都呈现回落态势。

市场机制更有效促进贸易转型。众所周知，对外贸易面对国际市场，也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经济增长的源泉之一。国际金融危机之前，中国对外贸易的主要伙伴是发达国家，特别是日本、美国和欧盟，中国对外贸易的主要方式是加工贸易和一般贸易，外商投资企业成为重要的出口大军。早在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初，中国政府就提出对外贸易的转型，强调出口市场多元化、出口产品结构优化等等。期间，国内对加工贸易争论十分激烈，部分专家学者强烈反对加工贸易，认为加工贸易带来的弊端大于收益；部分专家学者十分支持加工贸易，认为加工贸易收益大于缺陷，它是实现中国新型工业化道路的重要途径。尽管两大对立观点各有一定道理，但是彼此不能说服，中国政府对加工贸易就犹豫不定，政策上出现摇摆态势。

可以说，政府部门下大力气促进外贸转型，但是收效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国际金融危机前，中国的主要贸易伙伴依旧是发达国家，美国、日本、欧盟仍旧是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发展中国家的份额变化不大；最主要的出口产品主要是机电产品、纺织服装产品、家具等传统产品，即使机电产品成为最大的出口产品，但是产品增加值不高，主要是技术含量不高、没有国际品牌、没有掌控销售网络等；加工贸易仍旧是半边天下，成为中国重要的贸易方式。

２００８年下半年国际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与全世界主要国家一样，中国对外贸易遭受极大的冲击，出口大幅下滑，出现负增长，恶化情形远超过亚洲金融危机时期，相当企业特别是加工贸易企业停工、减产，甚至是破产倒闭。尽管如此，危机带来的市场机制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更加有效地促进了贸易转型。非危机时期，地方政府难以要求企业进行转型，难以调整经济结构，“腾龙换鸟”等愿望往往成为泡影。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为适应市场需求变化，沿海地区的加工贸易企业主动转型，加大技术进步和研发力度，新技术、新品牌等应运而生。总体来看，不适应市场的企业逐步被淘汰，积极进取的、机制创新企业、适应市场的企业逐步成长，甚至更加强大起来。

市场机制有效地促进了贸易伙伴多元化，中国企业积极开拓新兴市场，新兴经济体份额提高。２０１２年前９个月，东盟市场占中国出口的份额达到９．６８％，比上年同期高出０．７７个百分点，更高于危机时２００８年同期８．０９％的份额；巴西、印度、俄罗斯三国占中国出口份额达到６．２１％，高于危机时期２００８年同期５．８４％的份额；欧盟占中国出口的１６．７５％，比上年同期减少２．２５个百分点，更低于２００８年同期２０．５３％的份额；日本占中国出口的７．５２％，低于上年同期７．７４％和２００８年同期８％的份额。

同样，市场机制促进了贸易方式变化。２０１２年前９个月，一般贸易出口占全国出口的４８．８％，略高于上年同期４８．４２％的份额，远高于危机时２００８年同期４６．６２％的份额；加工贸易出口占全国出口的３７．８５％，低于上年同期４４．０１％的份额，更低于危机时２００８年同期的４７．３７％。此外，市场机制更加有效促进产品结构的优化，实现了政府调控难以达到的目标。

我们看到危机带来全球冲击的同时，也要看到市场机制的有效性。 ２０１２年９月份出口增速的反弹并不说明经济复苏。近期，发达国家纷纷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对全球贸易将带来新的影响，值得我们密切关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胡江云）

钢材价格反弹行业形势依然严峻

一系列利好政策可以短期内提振钢材市场信心，而要想真正使钢铁行业走出困境，必须有真实的钢材需求作为有力支撑。

从钢铁生产方面分析，由于下游钢材需求不振和钢材市场价格低位运行，国内钢铁企业的经营形势较为严峻，特别是三季度部分钢厂削减了产量，导致钢铁产量的同比增速处于较低水平。前三季度我国粗钢产量为５．４亿吨，同比增速１．７％，增速较上半年回落０．１４个百分点。但受近期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带动以及欧美新一轮经济刺激政策的影响，国内钢铁日产量出现回升苗头，９月份的粗钢日产量达到１９３万吨，环比增长２％。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当前钢铁产能过剩的基本矛盾仍然十分严峻，产量尚缺乏持续扩张的基本支撑。

从钢铁需求方面分析，经济增速趋缓导致下游用钢需求增长乏力。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１０．０％，增速比上半年回落０．５个百分点。其中，１—８月份，金属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的增加值同比增速分别为１１．６％、８．２％、９．６％和９．４％，分别较去年同期下降７．０、１０．８、１１．６和６．２个百分点。另外，受“限购、限贷”住房政策的作用，全国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增长１５．４％，比上半年回落１．２个百分点，建筑钢材占整个钢材需求量的一半左右，房地产开发投资增速下滑使得建筑钢材需求削弱。前三季度，我国钢材累计出口量为 ４０９４万吨，同比增长１０．２％，仅９月份出现大幅回升，但从主要经济体的经济指标分析，这些国家的经济复苏的动力不足，因此，国际钢材需求也是不容乐观。

从钢铁市场价格方面分析，今年４月中旬以来，钢材价格持续走低，直到９月中旬出现触底反弹。截止到１０月上旬，中钢协综合价格指数达到１０５．１６点，已经连续４周保持反弹势头，但与去年同期相比，仍然下降了１９％左右。导致近期钢材价格反弹的主要原因：一是８月份部分钢铁企业减产使市场的供求矛盾缓解。二是由于国内加大基础设施政策以及美国第三次量化宽松（ＱＥ３）的出台，长期低迷的市场信心有所恢复，特别是钢材期货首先出现上调表现。三是近期国内钢材社会库存已经连续减至低位，利好信号集中释放促使市场需求放量，短期刺激了市场价格上扬。从近期钢材市场价格趋势看，当前整体经济仍处于缓中趋稳的过程中，一些经济运行指标出现积极变化，但无论是从房地产新开工面积，还是ＰＭＩ中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的新订单指数看，主要的下游用钢需求并未得到明显改善。一系列利好政策可以短期内提振钢材市场信心，而要想真正使钢铁行业走出困境，必须有真实的钢材需求作为有力支撑。同时，国内钢铁企业产能释放冲动仍然较强，价格上行必然促使企业加快恢复生产规模，重新形成市场供给压力。因此，近期钢材市场价格将呈现阶段性回调，然后横盘震荡的走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 刘卫民）

农业农村发展保持较快增长势头

当前需要关注的重要问题是，今年农业生产价格同比涨幅大幅回落，但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发展和农业生产成本费用不断上升的背景下，农业增效形势不容乐观。

近１０年来，在政策扶持、市场拉动和科技进步推动下，我国农业生产实现了稳定发展，农民收入实现快速增长，在制约经济社会发展的最薄弱领域和环节上开始实现突破，为实现经济高增长和价格低通胀的并存做出了重要贡献，优化了国民经济结构，改善了经济增长质量。从今年前三季度的情况看，全年农业发展将实现持续较快增长，粮食生产和农民收入有望再次登上新台阶。粮食产量和猪肉产量的增长，将为全国农产品市场供应形势的不断改善提供坚实的基础，在今年经济增长速度有所回落和美国及黑海地区粮食生产遭受特大自然灾害减产的情况下，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防控通货膨胀、促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做出新贡献。

根据国家统计局最新发布的统计报告，２０１２年前三季度，全国第一产业增加值３３０８８亿元，同比增长４．２％，保持了持续较快增长趋势。前三季度，农业生产形势良好，粮食和生猪生产实现快速增长。全国夏粮总产量１２９９５万吨，比上年增加３５６万吨，增长２．８％；早稻总产量３３２９万吨，比上年增加５３．６万吨，增长１．６％；秋粮生产有望再获丰收。前三季度，猪牛羊禽肉产量５７２８万吨，同比增长５．０％，其中猪肉产量３７５４万吨，增长５．２％。生猪存栏４６８２２万头，同比增长１．９％；生猪出栏４９２９８万头，增长５．１％。

前三季度，农民收入保持快速增长态势，收入增速快于城镇。农村居民人均现金收入６７７８元，同比名义增长１５．４％；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１２．３％，比上年同期回落１．３个百分点。其中，工资性收入同比名义增长１６．９％，家庭经营收入增长１３．３％，财产性收入增长１６．３％，转移性收入增长２２．４％。前三季度，农民收入名义增速快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２．４个百分点，实际增速快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３．６个百分点，但农民收入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绝对额仍相差１１６４９元，比去年同期扩大１２２３元。三季度末，农村外出务工劳动力１６８６７万人，同比增长３．０％；前三季度，外出务工劳动力月均收入 ２２４９元，同比增长１３．０％。农民工外出及其务工收入的增长是推动今年农民收入快速增长最重要的因素。

当前需要关注的重要问题是，今年农业生产价格同比涨幅大幅回落，在工业化、城镇化快速发展和农业生产成本费用不断上升的背景下，农业增效形势不容乐观，制约未来农业生产的稳定发展。前三季度，全国农产品生产价格（累计）同比上涨３．５％，比去年同期（１８．３％）回落１４．８％；其中，种植业产品价格上涨５．４％，涨幅回落５．２％；畜产品价格上涨１．４％，涨幅回落２６．３％；林业产品价格上涨２．１％，涨幅回落１３．５％；水产品价格上涨７．０％，涨幅回落３．６％。农产品生产价格是影响农业经营效益的最重要的因素，其涨幅的大幅回落，意味着今年农业经营效益形势将不容乐观。对此，要加大各级政府对农业发展的投入强度和工作力度，不断完善农产品生产价格支持和农业直接补贴制度，持续推动农业稳定发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经济研究部研究员 秦中春）

消费市场初现回暖迹象

从政策选择看，应在抓好刺激消费短期政策的同时兼顾促进消费增长的长期政策。

２０１２年前三季度，国内消费市场总体呈现缓中趋稳趋势，第三季度市场回暖势头初现。据国家统计局统计，１—９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累计实现１４９４２２亿元，同比名义增长１４．１％，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１１．６％。 ９月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１４．２％，比上月加快１个百分点，环比上涨１．４６％。

分析前三季度消费市场形势，由于今年以来，城乡居民收入水平较快提高、物价涨幅回落以及国家不断出台的扩大消费政策等因素使消费仍处于较快增长区间。与此同时，受国民经济回落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消费者信心下滑，我国居民消费增速放缓。进入第三季度，在国际消费者信心有所恢复（美国、欧洲等国家消费者信心指数上扬）、我国物价总水平较低、房地产市场有所升温等因素影响下，我国消费品市场初现回暖迹象。第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和环比逐月回升，７、８、９月各月同比分别为１３．１％、１３．２％和 １４．２％ ，环比分别为１．０５％、１．２８％和１．４６％；从限额以上企业消费品销售所占份额看，第三季度末为４７．９％，较上半年提高０．５个百分点。此外，各类商品销售额都有不同程度的回升。数据表明，我国消费品市场组织化程度继续提高，消费品市场有回暖迹象。

进入第四季度，国庆、中秋“双节”黄金周通常是集中消费的时期，今年假期是８天，比往年多１天，各地首次实行公众节日取消高速公路过路费政策的实施，刺激大量消费者出行消费，消费品市场增幅可能高于上月和往年同期。而房地产市场可能回暖从而带动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家具类、建筑及装潢材料类消费，居民消费环比涨幅可能加大。

从政策选择看，应在抓好刺激消费短期政策的同时兼顾促进消费增长的长期政策，实现消费平稳较快增长。长期看，要千方百计继续增加城乡居民收入、提高社会保障水平、缩小居民收入差距。短期内：一是要大力改善消费环境，提高居民消费意愿。构建安全放心、文明健康、公平公正、诚信友好的社会消费环境，为消费者营造想消费、敢消费的消费氛围。二是要着力创新鼓励消费的政策，拓宽消费领域。对于实践证明行之有效的一揽子鼓励消费的政策要继续实施并不断完善。鼓励绿色、低碳、环保消费，促进绿色、低碳、节能、健康消费方式的形成和发展，适当调低或取消部分已成为居民日常消费品的税收。三是要积极引导消费，培育消费热点。对近年来迅猛发展的旅游、健身以及各种文化休闲娱乐服务消费，应加强政策引导，大幅度降低服务性消费成本，提高服务消费水平，鼓励和吸引居民扩大服务消费。（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 漆云兰）